5年癌症的折磨让谭静(化名)对生命已经绝望,可入院20多天后,在医生、护士的呵护和影响下,她开始唱歌宽慰伤心病友。这个让谭静感受到温暖平静的地方,就是舒缓疗护病房。如今,上海已实现了每个区县至少有1个舒缓疗护病区,专门收治癌症晚期患者,上海卫生部门今年将在全市推广“临终关怀”工作,力争在3年内实施和达到全市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和二、三级医院全覆盖,为更多的晚期癌症患者提供充满温馨的人文关怀。然而,记者调查发现,建立更多的舒缓疗护病区还有很多难题需要解决。
截至2011年底,我国60岁及以上老年人口达1.85亿,预计到“十二五”期末,全国老年人口将增加4300多万,达到2.21亿,届时80岁及以上的高龄老人将达到2400万,65岁以上空巢老人将超过5100万。有专家曾作出预测:到2020年,中国将有3/4的死亡与老年病有关,这对临终关怀事业是一个巨大的挑战。英国经济学家集团信息部(EIU)对40个主要经济体关于死亡前看护质量做出的“死亡质量报告”显示,排名最高的是英国,其次是澳大利亚、新西兰和爱尔兰,而中国则排名倒数第四。为何中国的排名如此之低?一是传统的羁绊。国人忌讳谈死,死亡和濒死在中国文化中被视为晦气,临终关怀也很难摆到桌面上来谈。很多家属在住院期间,面对亲人死亡的巨大阴影,难以逾越心理的障碍,不停地在治疗和不治疗之间摇摆。二是社会的疑惑。我们很多人都不能理解什么是临终关怀,还有很多病人误解临终关怀,认为这样的方式就是“等死”。三是临终关怀还缺少一个完整的体系和规范。临终关怀在国外已形成产业,而相比较之下,中国的临终关怀还处于初级阶段,大多临终关怀的机构也没有规范化,更没有成为国家医疗体系的一部分,自然也没有相关的政策的扶植。
调查显示,70%癌症晚期病人需要居家宁养,给予止痛、心理安抚等舒缓疗护。华泾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主任钟宁表示,舒缓疗护病房也就是临终关怀病房,主要是为那些处于生命旅途最后一站的人控制症状、奉献爱心和照顾的地方,使其安然离开人世。他们的舒缓疗护病区自去年6月底开始收治病人,目前这个病区已经收治了40多位癌症晚期患者,其中有16人安详辞世。“生如夏花之绚烂,死若秋叶之静美,点一盏心灯,让生命泊于安宁。”生命的终结,自是应当如此。临终关怀并非是一种治愈疗法,而是指对生存时间有限(6个月或更少)的患者进行适当的医院或家庭的医疗及护理,以减轻其疾病的症状、延缓疾病发展的医疗护理,让临终者在有限的时光里,不仅能够温暖、安详、舒适、有尊严地走到人生旅程的最后一站,也能在医生护士的关怀下有尊严地走完人生,这便是临终关怀的宗旨。有位哲人说过,“总会有一天,我们的肌体都会衰老,我们的生命都会枯竭。那个时候,多么希望有一双温暖的手用轻轻的抚摩来照拂我们的身体,有一双温暖的眼睛来抚慰我们的心灵。”没错,生命的质量和生命的长度同等重要。临终,也是生活。它的核心命题是,当人生走到了最后一程,怎样去度过,怎样去照顾才是有尊严、有质量的。我们必须改变对待死亡的态度,改善病人余寿的质量,最大限度地减少生命垂危者及其家属的心理负担和生理痛苦,使越来越多的人放弃以人工呼吸机、心脏起搏器、血液透折和鼻饲等方法来维持朝不保夕的生命,而采取舒舒服服地过上几天开心日子的方法来结束自已的生命,给生命的终结画上了一个完满的句号。
《圣经》说:“天下万物都有定时,哭有时,笑有时,生有时,死有时。”桃姐说:“吃奶嘴有时,进棺材有时。”许鞍华导演的电影《桃姐》带来无限感动的同时,也触动了我们最脆弱敏感的神经。行至生命尽头,仍有爱在陪伴。老有所养,老有所终,不应是个简单的传统的道德问题。1982年美国在医疗保险计划中加入临终关怀内容,为病人享受临终关怀福利提供了财政支持。截至目前,美国的临终关怀机构已达1800所以上,分布在全美50个州,每年有14万余人接受临终照护。但在我国,临终关怀事业多由地方医院自主开展,并无统一的行业准则。宁波曾有社区卫生服务站尝试“曲线救国”:在服务站点里开设老年病床。一切准备妥当,但因物价审批没有这个项目,最终只能套用其他项目。可价格高了患者难以接受,价格低了连运营成本都难以收回,最终只好放弃。从目前情况来看,临终关怀事业依然面临着不少亟待解决的问题,而解决这些问题无疑需要政府从法律上、政策上、经济上给予大力支持,尤其是区县政府应在财政税收上给予扶持。 (刘英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