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张素英的一生朴素无华,以料理家务为主,留下了许多令人唏嘘不已的平凡事。最佩服母亲做的饭是具河南风味的、摊煎软面薄烙饼,将鸡蛋炒葱花卷入饼内;以绿豆粥佐送,胜过佳肴。全家人吃的胃口大开,津津有味、精神爽快;既不热气更不伤肠胃。这种日常养生饮食有益健康,南方四季皆宜。诸君可尝试。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家里贫穷。碰上孩子拉肚子时,母亲就用2个大蒜头煮一碗水,稍凉后哄其内服,即止腹泻又止肚痛。看来毫不起眼的民间疗法,竟也解决了无钱看病的困境。另一绝招是,用红糖红枣煲水为瘦弱的孩子补养身体。此二方久经考验,省钱省时,现在依然有效。可惜用的人不多。
母亲在铁路家属区干过多年的清洁临工,闲时我亦去帮忙扫街。每次清扫,都见母亲将石头土块剔出,用来填补路面凹处;又将铁片玻璃另袋分装,告诉推垃圾车的工友,以防伤人。其余的垃圾才倒入车内运走,保持了街道洁净。现在全市开展的垃圾分类管理,也许起源于母亲当年懵懂的环保意识吧。
有位贫困邻居大娘,私下借了父母亲节衣缩食认购的100元爱国公债(这唯一的存款按当时的经济算,是很多钱的了),长达40年,至死未还。母亲闻讯长叹一声作罢;又说,愿大娘来世能过上好日子。多么善良的老人家呵!我是搞影像医学的,母亲N次唠叨:你为病人检查要多留神,要看清楚,不要耽误人家。
出身农村的母亲,解放初期参加工农速成学习班,有时在油灯下细读普及识字课本,摘了半文盲帽,竟看懂了老家亲戚来信;爱好不多,常哼的曲调是《解放区的天》,从内心表达了对党对毛主席对新社会的热爱。母亲心明眼亮,文革期间,她对父亲说(父赞同):搞打砸抢的人没有好下场——历史证实,果真如此。
2008年,四川汶川发生特大地震,灾损惨重。政府将一批伤病员转至广州救治,消息引起母亲的关注。她将正使用的轮椅无偿帮助肢残伤员,得知报纸报道此事后母亲感到很开心,完成了她人生最后一次善事壮举。半年后的金秋十月,81岁高龄的母亲因病逝世。 (牛晏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