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上海、安徽、江苏等省市连续出现人感染H7N9禽流感病例,并出现重症和死亡病例,引发社会广泛关注。由于这是全球首次发现人感染H7N9禽流感,科学界目前对病毒的生物学特点、致病力、传播力等还知之有限,且尚无针对性疫苗。那么,当前对人感染H7N9禽流感已经有了哪些认识?它与通常的流感和禽流感有何关联?怎样做好个人预防?本文一一为您解读。
首发病例及当前疫情
国家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3月31日通报,上海市和安徽省发现3例人感染H7N9禽流感病例(当时上海2名患者抢救无效已死亡,安徽1名患者正在抢救中)。这是全球人感染H7N9禽流感的首发病例。此前的3月29日,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从患者的标本中分离到H7N9禽流感病毒。3月30日,国家卫计委会组织专家,依据病例的临床表现、实验室检测和流行病学调查结果,诊断为人感染H7N9禽流感确诊病例。
截至2013年4月14日18时,全国共报告60例确诊病例,其中死亡13人,1人康复出院。病例分布于上海(24例,死亡9例,1例患儿康复出院)、江苏(16例,死亡1例)、安徽(2例,死亡1例)、浙江(15例,死亡2例)、北京(1例)、河南(2例)6省市的29个地市级区域。病例的密切接触者均已采取医学观察措施,未发现其他情况。病例仍处于散发状态,未发现人传人的证据。
流感、禽流感和人禽流感有何关联
流感,即流行性感冒,是指由流感病毒引起的人体急性呼吸道传染病。通常表现为起病突然,畏寒、寒战,高热,体温可达39~40℃,伴有头痛、全身肌肉关节酸痛、乏力、食欲减退等全身症状,常有咽喉痛、干咳,可有鼻塞、流涕等。如无并发症,多于发病3~4天后症状好转,但咳嗽、体力恢复常需1~2周。轻症者如普通感冒,症状轻,2~3天可恢复。流感潜伏期短,经呼吸道飞沫传播,传播迅速,抗原易变异,人群对变异株普遍易感,控制难度大。流感被列为我国丙类法定传染病。
禽流感是禽类流行性感冒的简称,是指禽中流行的由流感病毒引起的感染性疾病。高致病性禽流感因其在禽类中传播快、危害大、病死率高,被国际兽疫局定为A类动物疫病,我国将其列为一类动物疫病,又称真性鸡瘟或欧洲鸡瘟。文献中记录的最早发生的禽流感在1878年,意大利发生鸡群大量死亡,当时被称为鸡瘟。1955年,科学家证实其致病病毒为甲型流感病毒。此后,这种疾病被更名为禽流感。禽流感被发现100多年来,人类并没有掌握特异性的预防和治疗方法,仅能以消毒、隔离、大量宰杀禽畜的方法防止其蔓延。近年亚洲、欧洲曾数次爆发过禽流感疫情。
由于种属屏障,禽流感病毒通常只针对特定物种,但在罕有情况下会跨越物种障碍感染人。人禽流感即是由禽甲型流感病毒某些亚型的毒株引起的人体急性呼吸道传染病。自从1997年在香港发现人类也可能感染禽流感之后,人禽流感引起全世界的高度关注。其后,人禽流感一直在亚洲区零星爆发,而在2003年12月开始,人禽流感在东亚多国严重爆发,并造成越南多名病人丧生。现在远至东欧多个国家均有案例。不同亚型禽流感病毒引起的人体症状表现各不相同,可以表现为呼吸道症状、结膜炎、甚至死亡。例如人感染高致病性H5N1禽流感病毒后常表现为高热等呼吸道症状,往往很快发展成肺炎,甚至急性呼吸窘迫综合症和全身器官衰竭,甚至死亡。
流感病原体——流感病毒
流感病毒在病毒分类上属于正粘病毒科流感病毒属,可分为甲(A),乙(B)和丙(C)三型。其中甲型抗原变异频繁,可引起世界大流行,对人类威胁最大。甲型流感病毒颗粒外膜由两型表面糖蛋白覆盖,一型为血细胞凝集素(即H),一型为神经氨酸酶(即N),H又分16个亚型,N分9个亚型。根据H和N的不同组合可分为HxNx共144种亚型。
已知的禽流感病毒都属于甲型流感病毒,根据禽流感病毒感染禽类致病性的不同,可分为高致病、低致病和非致病性禽流感病毒。其中非致病性型不会引起明显症状,仅使染病的禽鸟体内产生病毒抗体;低致病性型可使禽类出现轻度呼吸道症状,食量减少,产蛋量下降,出现零星死亡;高致病性型引发的症状最为严重,发病率和死亡率均很高,家禽鸡感染的死亡率几乎达100%。目前已发现的高致病性禽流感病毒主要为H5和H7亚型的一些毒株(如H5N1),并发现H5N1是不断进化的,其寄生的动物(又叫宿主)范围不断扩大,可感染虎、家猫等哺乳动物,正常家鸭携带并排出病毒的比例增加,尤其是在猪体内更常被检出。禽流感病毒对去污剂等脂溶剂比较敏感。福尔马林、β丙内酯、氧化剂、稀酸、乙醚、脱氧胆酸钠、羟胺、十二烷基硫酸钠和铵离子能迅速破坏其传染性。禽流感病毒没有超常的稳定性,因此对病毒本身的灭活并不困难。病毒可在加热、极端的pH、非等渗和干燥的条件下失活。在野外条件下,禽流感病毒常从病禽的鼻腔分泌物和粪便中排出,病毒受到这些有机物的保护极大地增加了抗灭活能力。
禽流感病毒中,某些亚型可以传染给人引起人类流感。既往确认感染人的禽流感病毒有H5N1、H9N2、H7N2、H7N3、H7N7。H7N9型是禽流感病毒中的一种亚型,既往未发现过感染人的情况,目前对该病毒的生物学特点、致病力、传播力(包括是否可能存在人传人等),还没有足够的依据进行分析判断。2013年4月初,中国科学院的相关研究显示,H7N9禽流感病毒基因来自于东亚地区野鸟和中国上海、浙江、江苏鸡群的基因重配。而病毒自身基因变异可能是H7N9型禽流感病毒感染人并导致高死亡率的原因。研究还显示,H7N9禽流感病毒暂未发现在猪群中的进化痕迹,暗示了猪在这次病毒基因重配中未发挥中间宿主的作用。
人感染H7N9禽流感的症状表现
国家卫计委4月10日公布的《人感染H7N9禽流感诊疗方案(2013年第2版)》指出,根据流感的潜伏期及现有H7N9禽流感病毒感染病例的调查结果,人感染H7N9禽流感潜伏期一般为7天以内。患者一般表现为流感样症状,如发热、咳嗽、少痰,可伴有头痛、肌肉酸痛和全身不适。重症患者病情发展迅速,多在5~7天出现重症肺炎,体温大多持续在39℃以上,呼吸困难,可伴有咯血痰;可快速进展为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脓毒症、感染性休克,甚至多器官功能障碍,部分患者可出现纵隔气肿、胸腔积液等。
人感染H7N9禽流感传播方式和高危人群
此前的研究显示,H7N9病毒会在禽类中传播,但不会使禽类出现症状,而H5N1则会导致感染的禽类死亡,因此追踪H7N9在禽类中的传播要相对H5N1困难。目前,对确诊患者的密切接触者的医学观察,并未发现因接触而被患者感染的情况。世界卫生组织认为,H7N9病毒“不太可能”导致大流行,目前尚无人际间传播的证据。
目前已经在禽类及其分泌物或排泄物分离出H7N9禽流感病毒,与人感染H7N9禽流感病毒高度同源。因此推测传染源可能为携带H7N9禽流感病毒的禽类。传播途径推测为经呼吸道传播,或通过密切接触感染的禽类分泌物或排泄物,或直接接触病毒感染。在发病前一周内接触过禽类的人被视为感染H7N9禽流感病毒的高危人群,例如从事禽类养殖、贩运、销售、宰杀、加工业等人员。
人感染H7N9禽流感治疗方法
《人感染H7N9禽流感诊疗方案》(2013年第2版)指出,对临床诊断和确诊感染H7N9禽流感的患者应进行隔离治疗,对症治疗可采用吸氧、应用解热药、止咳祛痰药等,同时应尽早(在发病48小时内)应用抗流感病毒药物。轻症病例首选奥司他韦或扎那米韦进行药物治疗,重症患者则建议使用帕拉米韦。“奥司他韦”即广为人所熟知“达菲”(商品名)。帕拉米韦则是一种新型的抗流感病毒药物,现有临床试验数据证明其对甲型和乙型流感有效。帕拉米韦氯化钠注射液是我国首个静脉给药的神经氨酸酶抑制剂,对于那些流感重症患者、无法接受吸入或口服神经氨酸酶抑制剂的患者和对其他神经氨酸酶抑制剂疗效不佳或产生耐药的患者提供了新的治疗选择。
理性看待人感染H7N9禽流感疫情
H7N9疫情是否会大面积爆发取决于会不会出现人传染人的情况。
到目前为止,还未有证据表明H7N9发生了人传人。而2003年SARS之所以大爆发,就在于人际之间可相互传染。在4月12日于广州举行的“抗击非典十周年学术研讨会”上,呼吸疾病国家重点实验室主任钟南山等专家表示:H7N9并未出现人传人特征,公众无需恐慌,可以继续健康的禽蛋类消费,无需哄抢板蓝根等药物。至于病毒究竟是如何传染给人的,中国科学界还正在进行谨慎评估。
据科普作家方舟子介绍:“流感病毒通过和细胞表面上的受体结合才能感染细胞。人细胞和鸟类细胞上的受体并不相同,人流感病毒和禽流感病毒分别只和相对应的受体结合,因此人流感病毒通常不能感染鸟类,禽流感病毒通常也不能感染人,只有在很偶然或发生变异的情况下才会传染给人。如果再发生变异,就可能在人与人之间传播。”一个例子是:H5N1从1997年开始出现人感染病例,现在已经16年了,病毒一直在变,但依然没有变成人传人。病毒在不断演变,但到底在哪种情况下会造成人际传播,这依然是世界难题。
谨慎但无需恐慌。和十年前非典时期相比,现今我国拥有的传染病防控体系较为完善。国家先后建立了不明原因肺炎监测系统、国家重大传染病监测系统。这次安徽省确诊的一例病例,即是通过不明原因肺炎监测系统发现上报的;上海市的两例患者则是发现于国家重大传染病监测系统。SARS之后,中国政府在和H5N1高致病性禽流感病毒、甲型H1N1病毒的两场硬仗中都有不错表现,无论信息的透明公开程度,以及风险交流能力,还是人群暴发控制能力、重症临床救治能力较前有了显著提升。广大市民应该相信政府部门预警和处置疫情的能力,谨慎预防但无需恐慌,不轻信、不传谣,按权威指导做好个人防护最重要。
预防措施
日常生活预防措施
预防呼吸道传染病的一般方法适用于预防人感染H7N9禽流感,同时应注意减少或避免与禽类不必要的接触。
1、注意自身健康、保持良好的免疫力。应注意饮食均衡,多摄入一些富含维生素C等增强免疫力的食物,并适当地进行体育锻炼,保持充足的睡眠和休息,避免过度劳累,不吸烟,以增强机体对病毒的抵抗能力。
2、尽可能减少与禽类不必要的接触,尤其是与病、死禽的接触。远离家禽的分泌物,接触过禽鸟或禽鸟粪便,要注意用消毒液和清水彻底清洁双手。
3、注意生活环境卫生,加强室内空气流通,如有空调设备,应经常清洗隔尘网,尽量少去空气不流通和禽鸟类聚集的场所。
4、注意饮食卫生。应尽量在正规的销售禽类的场所购买经过检疫的禽类产品,吃禽肉要煮熟、煮透,食用鸡蛋时蛋壳应用流水清洗,应烹调加热充分,不吃生的或半生的鸡蛋。在厨房中要将生熟分开。不喝生水。
5、注意个人卫生。勤洗手;出现打喷嚏、咳嗽等呼吸道感染症状时,要用纸巾、手帕掩盖口鼻,预防感染他人。
特殊人员和场所的预防措施
医务人员。医务人员在接诊疑似或确诊H7N9禽流感病例时,应采取有效的防护措施,即标准预防、飞沫传播预防和接触传播预防措施。
学校及幼儿园。学校及幼儿园应采取措施,教导儿童不要喂饲野鸽或其他雀鸟,如接触禽鸟或禽鸟粪便后,要立刻彻底清洗双手。疫情发生期间,尽量避免接触禽鸟,例如不要前往观鸟园、农场、街市或到公园活动;不要喂饲白鸽或野鸟等。
禽鸟交易和养殖场所。定期对环境进行消毒,消毒方法如下:
(1)熏蒸法:取活消毒剂原液盛在塑料器皿中,放在房间或办公室中,每15平方放置一处。有人停留或办公时保持空气流通即可。无人时封闭进行放置半个时以上效果更好。
(2)冲洗法:将活消毒剂稀释,可冲洗地板、宠物或禽畜的窝等,擦拭宠物或禽畜停留过的地方,或冲洗塑料餐具器皿。
(3)喷雾法:将消毒剂稀释水,装塑料喷壶进行对需消毒的地方喷雾。
就医提示:早发现、早诊断、早治疗
市民一旦出现发热、咳嗽等急性呼吸道感染症状,尤其是出现高热、呼吸困难者,应戴上口罩,尽快到医院发热门诊就诊,并务必告诉医生自己发病前是否到过禽流感疫区,是否与禽类接触等情况,以便及早诊断和治疗。
标准洗手方法(图示)